『快樂女聲』自從走了一個『為前期網站宣傳貢獻1/3流量』(舞美師語)的貢米之後清靜了兩天,日前因為『黑臉』評委包小柏憤然退賽而再掀波瀾。原因是包小柏和沈黎暉兩位評委在節目中,針對一名創作有靈氣但嗓音條件欠佳的原創選手曾軼可晉級與否產生激烈爭執。最終面對該選手晉級的結局,堅持淘汰主張的老包忍無可忍,不惜以『25的專業經驗』作抵押,留下一句『今天她留我走!』一氣之下飛回臺北。

　　縱觀當日比賽,看得出老包發飆是性情流露,並非刻意炒作。在『快女』的舞臺上,包小柏之所以能理直氣壯地擔任最終『判官』角色,正是因為他本人『25的專業經驗』———他曾為周華健、蘇慧倫、陳小春、孫燕姿等歌手制作唱片。包小柏和沈黎暉的爭鋒焦點本質上是『商業音樂』與『小眾獨立音樂』在人纔標准和價值取向的抵觸。

　　從以往的比賽來看,老包並非對創作歌手白眼相待,而是習慣用一種『短板思維』來評價選手:不論你如何有纔情,如果你在基本功上存在嚴重缺陷(例如曾軼可的跑調),都等同於沙地上起高樓,岌岌可危。老包最欣賞的選手是『三好學生』中的『特長生』,唱功、形象、氣質、臺風樣樣都要過關,在這個基礎上再來談創作纔華和個性魅力。這個也可說代表了國內大多數選秀和唱片公司擇優錄取的思路。

　　事情的另一方,摩登天空總經理沈黎暉,同時也是搖滾樂隊清醒樂隊主唱。他的出發點則是『盡可能地鼓勵和催生不一樣的選手。』對於獨立音樂來說,『不一樣』、『有想法』就是立身之本,一個歌手甚至可以犧牲掉最容易為大眾接受的『好聲音』。他可以將『不完美』視為『個性』的代名詞,卻無法忍受面面俱到的平庸和雷同,因此對於曾軼可這種集『特質音樂』與『不合格音樂』於一體的女孩來說,他寧願『給她一個機會』。簡言之,沈黎暉信奉的是歌手的『長板』,所以他看到的是『可能性』,而包小柏看重的是『短板』,因此偏重『局限性』。

　　私以為,無論是做歌手還是其他職業,一個人的『優點』決定了她看得到多遠的風景,而『缺點』則意味著她實際上能抵達的地方。說回曾軼可本身,她那首打破固有創作套路、散淡跳躍的《獅子座》,和她那單薄、稚嫩、七彎八拐的『奇特』嗓音,都曾經給我帶來過些許感動,尤其是她那種近乎膽怯的『弱勢』形象,和來勢洶洶、帶著強烈征服欲的學院派高手們更是形成鮮明對比。盡管如此,相比『快女』20強中楊梓、王志心等其他實力均衡全面的原創歌手,她的創作能力還遠沒有強大到『獨步群雄』的地步,而音准問題則『突出』到難以回避的程度。在唱功已經影響到演繹歌曲的前提下,她更適合朝幕後發展。

　　沈黎暉說,音樂不是算術,也不是體育,沒有輸贏,沒有對錯,有的只是以沈黎暉和包小柏為代表的不同音樂觀念的衝撞和同樣的執著、較真。即便有人把老包的退賽歸結於『炒作』,那也是『快女』開賽以來最有價值和分量的一次『炒作』。我們究竟需要什麼樣的音樂和歌手?在這樣一個對音樂人來說『性命攸關』的命題面前,沈黎暉和包小柏的『劍拔弩張』,正是高度負責任的表現,如果都像順子那麼不痛不癢,『失語』甚至『棄權』,那纔是最大的『失職』。